Profile Photo
感君一回顾,思君朝与暮。

爱发电:去日朝露
凹三:Centuryfirefly
  1. UAPP
  2. 私信
  3. 归档

是一个残忍但美丽的故事。

 

 

 

 

To Be, or not To Be?

 

在这个世界上,有很多事情,是无可选择的。

 

 

安岩有时会去拜访教堂。

穹顶的圣光散落,教徒闭眼轻声吟唱,而他独自坐在最后一排长凳,目光涣散,表情空白。安岩听不懂那些虔诚的祈祷,他常常是早早地坐到那里,不时搓着冻得发僵的手,然后等到天色暗了,再离开。

壁画上的神明姿态丰满面容慈祥,眼眸低垂,温和地审视,不言不语。

神爱世人。

 

安岩闭上眼。空气中的灰尘散落,他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,像是难以承受灰尘轻微的重量。

 

 

但是神啊,我有罪。

 

 

 

 

01

 

高脚杯里倒满了黄澄澄的液体,那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幽晦不明,就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溢出酒杯,肆无忌惮地填满整个空间。安岩犹豫地端起酒杯,动作生涩,对面皮质沙发里坐着的男人露出玩味的笑容。

安岩莫名觉得,那液体的颜色就像是黄昏教堂里从天窗漏下来的光。但那亮晶晶的光,分明是来自地狱的诱惑。

安岩呆愣地将酒杯递到唇前,到底不是那么果断,他又抬眼偷偷观察对面的人。

男人抬手做了一个”请”的手势,姿态懒散,盛气凌人。

安岩垂在腿侧的那只手缓缓紧握成拳,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皮肉里,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。

 

 

包厢的门被人”嘭”踹开了。

闯进来的人丝毫不顾及房间里四个瞬间警戒起来的西装男,四周扫视一番,然后径直走向安岩。他绕到单人小沙发的后面,姿态亲昵的环住安岩的颈,动作轻佻又不容置疑地夺下安岩手里的高脚杯。他举起酒杯,看也不看,一饮而尽,向对面亮亮杯底,然后向后一甩手——

 

——精致的酒杯磕在光滑的地板,摔得稀碎。

 

 

原本胜券在握般的男人坐直了身体,眼神玩味,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定,又莫名带着阴郁感:”呀,秦总。”

被人叫做秦总的人面无表情地点头,然后倾身在还呆愣着的安岩唇上印下一个吻:”手下的小孩儿不懂事,龙sir见笑。”

“no no no,安他很interesting,我很喜欢。”男人拍拍手,制止了身后保镖们的动作。”我有事先走了,这里,”他抬手,”留给秦总吧。”

 

被人箍住脖子并不舒服,但安岩自始至终低着头。男人还没有离开房间,他感觉自己被人捏着下巴抬起头,迎面撞进一片浅蓝色的湖水。

他被扣住下巴亲吻,嘴巴被迫张开,狼狈不堪,如同离开水的鱼。门口处传来声口哨,一阵脚步声之后,随后是关门声。

而这一切感官都被瞬间抽离,世界只剩下唇舌交缠的水声和打在他下巴、脖颈的温热鼻息。安岩被压迫地节节败退,胸腔剩余的空气越来越稀薄,他忍不住去掰神荼的手指,却绝望的发现即使他已用出所有的力气,他依旧无法撼动神荼分毫。

胸腔的跳动慢慢变得疼痛,酸涩混杂着苦从胃部溯游到喉咙。他被赐予喘息的间隙,下一秒又被剥夺呼吸。

紧扣的手指终于放弃最后的苟延残喘,一只一只慢慢松开。

 

终于被放开的时候,安岩弓起身子捂着胸腹不住的咳嗽。神荼的双手搭上他的肩膀,然后低沉的男音在他耳边炸响。

“有监控,听话。”

 

安岩下意识回头去追寻神荼的眼睛,那是一片浅蓝色的湖泊,水波荡漾,幽晦难明,那里的光冷淡又矜持。

那里面没有丝毫动摇。

安岩说:”哦。”

 

 

 

 

02

 

醒来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安岩一个人,他摸摸眼角,似乎摸到了一丝湿意。

但他没有哭。

安岩起身、下床,赤脚踩在地毯上,柔软的绒毛抵着脚掌,有点痒。他光脚走去洗漱,镜子里那张脸苍白又憔悴。

 

安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对面那个人也呆愣愣地看着他,他仔细地打量,视线顺着刘海滑到眼角,再到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睡衣,扣子没系好的下摆,露出的皮肤上有黑色纹身的一角。像是神话传说里的羽翼,又像是束缚全身的枷锁。

他忽然觉得身上的束缚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镜子上一点水痕都没有,明亮的刺眼,安岩慌乱地移开目光。

有什么东西变了,但安岩明明记得,最初的时候不是这样的。

 

那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,学计算机动画,业余在酒吧驻唱赚外快。他的嗓子介于少年的清亮和青年的低沉之间,跨一两个八度音域的高音说飚就飚常常瞬间带动全场。

有一次一个据说是音乐天才的小朋友来酒吧踢馆,安岩干脆现场自弹吉他solo《南山南》,真刀真枪的和小朋友怼了一把。安岩模样显小,年纪也真的不大,长得又不赖,那天碰巧想唱民谣只化了淡妆,看上去就真的也很像那些还在念高中的未成年。小朋友走的时候满脸不高兴,但看得出来还是蛮服气的。那天之后,安岩在这个酒吧里混的越来越开。

到底还轻狂不识愁,每天也不过是假惺惺地担心一下熬夜脱发,装装可怜讨老板欢心。而当歌声响起的时候,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东西都不存在了。

 

他第一眼看到神荼时刚刚吼完Nightwish的《I Want My Tears Back》,整个酒吧都是喧嚣躁动的,像是大洪水后众神的狂欢,仿佛在这里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,而理智是唯一不需要的东西。

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还保持冷静的人无疑是显眼的,更何况这个人的外表已经注定了他难以低调。

安岩上台前喝了点酒,他酒量差,平时都是能不喝就不喝,这会儿已经微醺,难免也受这气氛撩拨。神荼那张脸实在是太惹眼,在交叠的光影里简直就是诱惑本身。安岩站在高出一截的舞台上,隐约能看到那个男人一只眼睛被略长的刘海遮住,但从露出的眼依然可以想象那好看的形状,他仅仅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里,浑身上下一身黑,一点肉都没漏,就已然足够性感。

安岩也说不清他当时到底是酒精上头还是色欲熏心,总之他临时起意加演一场,掰下来话筒就凑到那个冷漠的男人面前清唱了一首他并不太熟悉的《Show Me Love》。

那段记忆早就变得漫漶难识,安岩只记得在一屋的口哨声和拍手声中,他唱错了一段歌词,英文发音咬得很糟糕,但当时理智已经完全被吞噬,他甚至自来熟地坐到男人单人沙发的扶手上。

 

This was an accident
Not the kind where sirens sound
Never even noticed

We're suddenly crumbling 
Tell me how you've never felt
Delicate or innocent
  

他唱得热情,那时的神荼也很上道,没让安岩当众下不来台,挥手招来应侍生,给安岩点了一杯加两片柠檬的玛格丽特。安岩抽着嘴角拿起酒杯,感觉自己仿佛受到挑衅,一仰头也不管是啥味道就灌全都下去,结果还是被自己呛到。

他把话筒丢到一边捂着胸口咳嗽,亮晶晶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,变成衣摆上浅淡的痕迹。后背被人轻轻拍了拍,他回头看,似乎看到被那双淡漠的湖水覆盖住的笑意。

 

安岩有时候会想,如果不是当初被神荼的那副温柔表情晃了眼,他可能也不会走到现在这地步。

 

 

 

 

03

 

有句古话,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老祖宗说的,自然是很有道理的。

但要是我所不欲的,人都已经施给我了呢?

 

 

 

“什么工作来钱快还不占用白天时间?”风韵撩人的女人轻佻地打量着安岩的脸蛋,又下移到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,直到把人盯得面上泛红浑身不自在,才翘起一边嘴角调笑道。

“包姐。”

安岩无奈,又软言软语地说了些好话,可是夹着烟的女人仍然不为所动。烟雾缭绕间真是风情万种万种风情,可那虚假的温柔却又好像只浅浅地浮在表面,描了漂亮眼线的眼瞳讳莫如深,叫安岩不敢正视。

大概是被安岩的表情愉悦到了,又或者是嫌弃这小孩的太蠢,女人收起玩味,眼睛盯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道:”你要这么多钱,问你具体是什么事又不肯说,那我也只能想出来这么个办法。”说罢美眸上下扫了一遍安岩,又道,”如果你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,赶紧趁着现在还吃香,聪明点,我可以帮你挑个不缠人的,一两年估计就差不多。”

 

安岩沉默。

包姐的店里有这样的生意,而且包姐在中间拉皮条是有抽成的,他知道,不过对于这些事情他以前一直是视而不见。而现在,老板答应提前支付他一年的工资,已经算是仁至义尽,但他需要的钱真的不只这些。

 

“包姐,能不能让我再想想。”

那一刻包妮璐的表情让安岩下意识低头。

 

 

“今天不唱歌?”

安岩闻声回头,又察觉到那个叫做神荼的男人已经在他旁边坐下。

“今天和你一样,是客人。”

安岩懒懒地回应一句,心里想的还是刚刚和包姐的谈话。按理说他本不必矫情,但少年人心气儿高,就算父母的失败案例摆在眼前,对那种事总还是有点飞蛾扑火般的幻想。

而且总是觉得,有些事情,去做了就是输了。

 

安岩在这边恹恹的,低度数的果酒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,而他旁边的人就只点了杯酒在一边静静坐着。安岩拄着侧脸观察这个模样精致好看的男人,他的气质其实本来和酒吧这种地方不搭,安岩也说不出来具体哪里违和,总之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人原本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

但神荼分明是合适的。他在哪里都是天然的王者,举手投足干脆利落不见丝毫局促,而无论视线如何聚焦也不屑投注轻轻一瞥。

 

正在胡思乱想间,一只手拍了拍安岩的肩膀,又顺势捏了捏他的脸颊。安岩浑身上下立刻变得僵硬,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弹幕刷屏一样闪过了无数个念头,他慢慢地回头,看见了一个梳着长发一丝不苟的男人。那个人的表情讥诮,眼神冰冷又带着些轻蔑地倾注,像一盆冷水倒扣在他脑袋上。

然而没等安岩拒绝,对方先行一步将一张硬卡片塞进他的牛仔外套的口袋。

“都写在上面。”说罢,男人扯扯西装的衣摆,转身离开。

 

安岩一直僵在原地,等到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身影,才终于长出口气,手心出了一层冷汗。安岩定定地盯着手心看了一会儿,猛地一拍桌子心急火燎地去找包妮璐,然后垂头丧气地回来。

回来的时候刚才那个面容冷淡却任由他盯着的男人已经不在了,刚又坐下没一会,和他相熟的应侍生上前来给安岩递了一张纸条。安岩抬头看他,应侍生瞥了一眼刚刚神荼坐过的位置,转身走开。

 

安岩展开纸条。

“不愿意的话,我可以帮你。”

安岩飞快的起身冲出酒吧。

 

 

 

TBC.

 

 










起了个名,重修了之前放出的,然后片段式更新了一小段,至于剩下的,嗯不着急


要考试了,我溜

 

 

 




 

 

 


评论(15)
热度(140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